发作性眩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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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3/12 11:54:00

书生王明成跪在月老像前虔诚地叩了几个响头,然后抬头祷告道:“月老在上,小生王明成今日叩头请拜,此生别无他求,只求月老将我与周若兰的姻缘红绳斩断,此生此世再不要有任何牵连。”

说完之后,王明成再次趴在地上叩头,然后起身一瘸一拐的就要走出月老庙。

就在这时有人笑道:“当真是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这月老庙在此处百余年,见只见人求得良缘佳偶,还从没有见过有人不求姻缘,反而请求断了姻缘的。”

王明成侧目一看,却见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,此时正坐在月老庙前的桂花树下,一手捉着酒壶,一手握着一卷竹简。

王成明见他是一个老者,左手持卷,右手持酒,颇有几分高雅,便抱拳行礼道:“老先生见笑了,小生这厢有礼了。”

说罢转身就要走,他此时心情不好,不愿与人多说,而且此时夜色渐起,他腿脚有疾,若是再晚些天色更黑,下山回家便更艰难几分。

谁知这白胡子老头招了招手,笑道:“小子,着急什么,过来坐下陪老夫喝口酒。”

王明成微微皱眉,心中道“长者赐,不敢辞”,又见他是这么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,便向前走了几步恭敬地坐了下来,一边问道:“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?此时夜色一晚,怎么在此处饮酒?莫非老先生是住在这月老庙里?”

白胡子老头笑道:“老夫姓柴,名道偟。”

王明成又施礼道:“原来是柴老夫子。”

他心中却道:“柴道偟?这姓氏在这十里八村也没有见过,名字到有几分怪。倒是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,怎么又想不起来?”

柴老夫子似乎看穿了他,望着他笑道:“小子,你心中可是在想这白胡子老头也是怪诞,一个人躲在这月老庙前桂花树下喝酒?”

王明成愕然一愣,面色不由一红。

柴老夫子又笑道:“老头子是怪诞,不过小子更是荒诞。老头子只听有人拜求月老赐良好姻缘,却从来没有听闻要让月老将自己姻缘红绳剪断的。小子,我见你是个读书人,生得也是眉清目秀,又彬彬有礼,怎么会有这等荒诞的要求?莫非是你口中那个周若兰不是一个贤惠之人?”

王明成忙道:“那却不是,若兰妹妹与我青梅竹马,自幼便是聪慧伶俐,长大之后不仅知书达理,又温婉贤淑。”

柴老夫子笑道:“那便是这周若兰生得青面獠牙,相貌丑陋了?”

王明成闻言有些不悦道:“那更不是了,若兰妹妹即便不是倾国倾城,国色天香,那也是难得一见的玉人。”

柴老夫子笑着又问道:“那也就怪了,你口中的这位若兰妹妹,即是知书达理、温婉贤淑,又长得国色天香,任是哪个男子见了,也应该是想求得佳成,怎么你偏偏反行,要求月老斩断你二人姻缘,不再有所牵连呢?”

说罢,又上下打量了一眼王明成,见王明成衣衫破旧,满身寒酸,不由恍然道:“老夫明白了,那便是你这位若兰妹妹贪恋权贵,嫌贫爱富了?”

王明成听到此处怒道:“你这老夫子胡说什么!若兰妹妹岂是那种人!”

柴老夫子哈哈大笑道:“那又是如何?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
王明成站起身来怒道:“我与你说什么?”

但刚走了两步又突然站住,仰望一眼桂花树,只见此时月上枝头,桂花娇艳,怔怔半晌叹息一声又坐了下来。

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柴老夫子,伸手抓起地上的酒壶灌了几口,这才缓缓说了起来。

王明成原本是一个富家子弟,父亲王有方是这济南府中一个富商,虽说不上是富甲一方,但在这济南也是一个大户人家。王有方四十岁方才得子,也就是王明成。王有方老来得子自然是视若珍宝,自小便是锦衣玉食养着,又请来本地名师教他读书,只望王明成此后能中个进士,从此之后光宗耀祖。

而王明成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,不但聪慧异常,而且勤奋刻苦,在家中是孝顺父母,在外面是对人谦恭有礼。十四岁时便在童子试之中考了头名,成为远近闻名的秀才,一时风光无两,有神童之美誉。

王明成十七岁时,王有方为其定下一门亲事。亲家也是济南府中的另外一个富商,名叫周广民。周广民有二子一女,与王明成所定下的便是王明成所说的周若兰。

两家相距不远,小时候便经常在一起玩耍。所以王明成和周若兰也当得上青梅竹马,两家又门当户对,二人又郎才女貌,本来是天作之合,任是谁见了都觉得这是天造地设一双璧人。

但未曾料到的就在二年前,王明成家突然遭遇一场大火,一夜之间,深宅大院化为白地。王有方夫妇在大火之中虽未丧生,但惊吓过度,加上年迈体弱,生了重病,熬了半年便撒手人寰。

而王明成则是在大火之中被横梁砸中小腿,自此之后落了一个残疾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。除此之外,身上还有几处烧伤,虽未伤及面门,但是自此之后也落下伤疤。

更为严重的则是,王明成自大火之后,落下一个咳嗽的毛病,不分日夜一旦咳嗽起来,就很难停下来。

郎中说这是在大火之中被烟呛上了五脏所致,便有什么灵丹妙药也难以根治。

王明成说到此处,柴老夫子叹了一声:“好人多磨难,原来你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啊。”

说罢喝了一口酒,接着问道:“那如此说,你那个若兰妹妹是嫌弃身体残疾,又有喘疾了?”

王明成苦笑一声,抓起酒壶又灌了一口,呛得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,咳嗽了半晌才继续道:“若是那样还好了,自那时起,若兰妹妹非但没有嫌弃我,反倒经常来照看我,只是……”

柴老夫子望了他一眼道:“只是什么?”

王明成叹息一口,又缓缓说了起来。

原来是自王家失了大火之后,周若兰常去王家看望二老,王有方夫妇二人死后,周若兰怕他伤心,又怜他凄苦更是经常过去看他。

然而此时王家已不是先前的王家,这一连二年,王家早已衰败下来,王明成遭遇此番劫难之后终日被病痛折磨,痛苦不堪。

这些到还不算什么,最打击王明成却是此后的科考。到此时科考已经是他最后的一丝念想,但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前几月乡试之中,王明成落榜了。更让他气愤的不是他没有答好题卷,而是因为他有腿疾。

此次的主考官说:“朝廷选拔人才,岂可选用残疾之人?我泱泱大国,若是选用一个残疾之人,来日岂非成了外邦笑柄?”

王明成听闻之后怒急,本想理论,却被哄赶出来。回到家中后一气之下又生了病,周若兰知道之后又来看望。此时王家只有他王明成,还有一个不离不弃的老管家王忠,周若兰来到此处自然惹了不少闲话。

而这二年来,王明成也得知周家三番五次的阻拦周若兰前来探望他,毕竟王家已经不是当初的王家,王明成更不是昔日的王明成。周家二老和两个哥哥千方百计阻挡,但是周若兰执意要来,甚至以死相要挟。

她本就是周家掌上明珠,二老和两个哥哥疼惜她,也只有由着她。

但此后,周家二老和两个哥哥为了不让她去王明成,便让人给她介绍了一些达官显贵的子弟,周若兰知道后非常气恼,闭门不见。

大哥周忠芳劝她说:“小妹,你也是知书达理之人,当知百善孝为先。如今王家已经不是当初的王家,王明成更是身有残疾,又有肺疾,你这番痴情众人都知道。可是你可曾想过若是如此下去,岂非耽误了你的年华?即便父母兄长同意,你嫁过去之后又将如何生活?再者,父母已经年迈,见你这样岂不是日夜为你操心?”

二哥周忠君也是个读书人,现今在衙门里做了师爷,是个趋炎附势之人,便又劝周若兰道:“小妹,你嫁给他便是等于嫁个废人,我等一家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往火坑里跳?现在登门求亲之人中不乏达官显贵,你怎么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?”

不管两个哥哥如何劝说都是无用,最后二哥无奈便对她说:“若是这王明成此次能考上举人,将来再能中个进士,你嫁给他,我和父母大哥都也欣慰。若是不能,你也不要再如此下去,父母大哥和我也不能任由你性子来了!”

周若兰听完之后是眼泪连连,一方是父母双亲和两位兄长,一方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情郎,为何要做如此选择?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便是王明成此次乡试能够中个举人,以后再图来日。

可事与愿违,王明成此次名落孙山,举人都未中,以后更如何谈得上进士?

昨日里,周若兰又来到王明成家中,只是此次前来还带了一些金银细软,王明成见状大惊,周若兰却说要与他私奔,若不然,此次之后再不能出来相见了。

王明成愣了半晌后,突然落泪道:“若兰妹妹,此事万万不成。我若娶你,便是明媒正娶,八抬大轿将你抬到我王家。如此算的什么?你我若是一走,背后声名将会怎样?家中父母又会如何?我王明成不管到什么地步,都是堂堂七尺男儿,怎么能做这种事?若是让若兰妹妹背负骂名,背负不孝之名,即便是能苟活于世,又有何脸面?”

二人抱头痛哭一场之后,终究没有更好的良策。无奈之下,王明成只能让王忠将她送了回去。

周若兰走后,王明成左思右想苦恼得厉害,思前想后到最后也没有丝毫办法,如今自己又这般模样,不要说功名了,便是能活到哪天都是个未知数。他心中烦闷得厉害,自己便走了出来,走着走着便到了这月老庙。

三年前,他与周若兰也来拜过月老,月圆桂花香,当时也是如今景象,二人便是在这桂花树下望月相约三生。此时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王明成独自来到月老庙念及当初约定,心中黯然,想起自己再不能给周若兰幸福,又恐她为己所累,便在月老像跪下拜求,也就是刚刚王明成所说的话。

王明成说完之后怅然若失,一旁的柴老夫子却怔住了,半晌后才说道:“原来如此!原来如此!你这后生倒也是与众不同,若是换成他人,怎么又肯舍得这等佳人?”

王明成苦笑道:“老夫子说笑了,我也舍不得。但人生世间,怎能如此自私自利?若娶得心爱之人,自然要护她一生周全。如今我这等模样,家徒四壁、身有残疾、前途又渺茫无望,再如此下去,岂非是坑害了她?若是那样,我又有何面目苟活人世?”

柴老夫子闻言一怔,低声念道:“人生于世万般难,修福修寿修姻缘。婚姻本是前世定,但需今生把线牵。”

说罢皱着眉头趁着月光翻看手中的竹简,王明成起初只是叹息几声,过了一会见柴老夫子翻看竹简,也望了一眼,这一望不由觉得奇怪,只见这书简上面都是歪歪扭扭的蝌蚪状小文,竟然一个都不认得。

王明成再一细看,那一个个的蝌蚪状小文竟然在月光下来回跳动,似乎一个个小人。他以为自己是眼花了,揉揉眼睛再去看,却见这些蝌蚪状的小文又不动了。

一时王明成觉得甚是古怪,张口问道:“老夫子,这是什么文字?小子这些年也读过许多书,认得不少文字,您老这手中的竹简,小子竟然一个都不认得呢?”

柴老夫子闻言哈哈大笑道:“小子,此乃《婚牍》,乃是天下姻缘之书,非是凡间文字所撰写,你如何能够认得?”

王明成皱眉惊问道:“什么?什么《婚牍》?”

柴老夫子笑道:“小子,《婚牍》乃是定这尘世间男女姻缘之书,这书中每一个文字便是每一个人,男子为阳,女子为阴,两者若是结合在一起,便是一个‘好’字。如果结合,两人便是相隔天涯海角、无论是仇人,还是贵贱如天壤之别,也会成为夫妻。”

王明成听到此处不由惊呆住,望着柴老夫子半晌方才哈哈大笑,说道:“无稽之谈,无稽之谈!老夫子你倒是说笑了吧!天下怎么会有这等奇书?婚姻大事,尊的是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讲得是门当户对、两情相悦。怎么会是这小小一卷《婚牍》所定?你当你是神仙月老吗?”

柴老夫子笑道:“老夫就是月下老人柴道偟,掌管这人间《婚牍》,判定这尘世姻缘。”

王明成又愕然一愣,如何又肯信他,但见这柴老夫子年迈,便凑过来又看了一眼,依然不认得上面一个文字。

柴老夫子翻了两下,手指其中两个蝌蚪小文,对他说道:“小子,找到你了。你看这便是你和你那若兰妹妹,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,你二人乃是前世注定今生的姻缘,无论如何也分不开的。”

王明成随他所指望去,只见两个墨点而已,哪里有什么文字记载。但听他如此说,心中也不由得惊了一下。再看柴老夫子满面是笑,当下不由气愤道:“你这老夫子,我好心与你说我心中烦恼事,你如何这般作弄我?”

柴老夫子笑道:“你这小子有眼不识泰山,老夫本就是掌管世间姻缘的仙人,可你偏却不信!”

王明成见他仍然调笑自己,便怒道:“你这老夫子若真是掌管人世间姻缘的月老仙长,那就不应该如此老眼昏花而又昏庸糊涂!我与若兰妹妹分明是有缘无分,怎么又会是如何也分不开?难道你这《婚牍》上写好便不能更改了吗?若是两人一死一活,那活着之人难道还要一生守寡不成?当真是岂有此理!”

柴老夫子被他骂得一愣,还未说话,王明成又道:“两人若是有姻缘,便应是两情相悦,和和美美,而后相扶到老厮守一生才是。为何世间偏偏却是美妇人陪伴拙夫眠,俏佳人只在显贵边?穷苦小子一生无人伴,达官显贵佳人天天换?这是何道理,你这掌管《婚牍》的月老仙长,掌管的是哪门子世间姻缘?胡乱牵引红线,肆意乱定姻缘,当真是可恶,拜你何用,莫不如砸了!”

王明成也是说得急了,后面几句话不是冲柴老夫子所说,而是冲着月老庙中的月老像所说。当下顺手抄起地上的酒壶站起身来,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呼地一声砸向庙中的月老神像。

他也是气急败坏,心中又苦恼烦躁,等酒壶砸在月老神像一声碎响之后,这才恍然过来。抬头望天,已是圆月当空,清风徐来,阵阵桂花飘香。王明成一通骂后始觉得有失斯文,便又转身想对柴老夫子说声“后生无礼了。”

谁知这边转过身子,哪里还见柴老夫子的踪影,只见桂花树下空空如也。月光映照之下只有一片竹简,王明成皱眉疑惑,走上前去捡到手中,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:“来此世间谁无难,半由天命半由己,姻缘亦是自己选,万般无奈莫怨天。”

王明成借着月光看了半晌,只惊得目瞪口呆。再抬头望月,只见那圆月渐渐藏在乌云之后,过不多时天色昏暗下来。又一阵凉风吹来,他打了个寒颤,一时间恍惚如梦。又愣了半晌才想起此时已经入夜,自己竟然在此处耽搁了不少功夫,连忙转身往家中转回。

一边往前走一边心中想道:“这老夫子莫非是个隐于山中的高人?今日得见,给我倒是指点了迷津。我一个读书之人,堂堂一个七尺男儿,虽然遭遇苦难,但也不应该如此自暴自弃,连若兰妹妹都不如了。”

但转念又一想,不免觉得异常凄凉,心中又道:“我便是不认命又能如何?如今家徒四壁先不去说,我这腿疾和烧伤也无法医治,即便医治好了外伤,喘病又如何治疗?唉!罢了,罢了!万般皆是命,半点不由人!我此生已是这样,千万不要再连累若兰妹妹了,如果不然,当真是一个罪人了。”

王明成一边胡思乱想,一边信步向前走,此时天色已经黑了,月亮在云中时隐时现,尚有一丝丝光亮。王明成因有腿疾,走这一路跌了几跤,只是他此时心中也不在意。这刚行至林子时,一不小心又跌了一跤。

这边刚要起身却听见一旁发出一声悲鸣,王明成转头一看不由摇头失笑,原来是一只白兔子被猎人夹子夹中了。

此时心中突然念及周若兰昔日爱兔子,连忙过去伸手去帮这只兔子去掉铁夹,谁知就在此时又听得一旁有“呲呲”之声,王明成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惊,竟然是一条黑青色的长蛇,此时这黑蛇已经到了跟前,它原本是嗅到白兔而来,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人。

王明成见状捡起一根树枝挥吓它道:“走开!快走开!”

他本想是打草惊蛇,却未料到这黑蛇根本没有理会,竟然昂着头对他对峙起来,舌头摇摆两下似乎要与他争夺猎物。

王明成看了一眼白兔,心中爱屋及乌,不由又叹道:“小白兔,没有想到你也和我这般凄惨,先是被猎人夹子夹中,又被*蛇盯上。但是你也莫怕,有我在,定然不会让你遭受杀身之祸。”

说罢,又用树枝挥动两下,他也有几分怕蛇,但时却想蛇是胆小之物,吓它一下也就走了。谁知这黑蛇见他挥动树枝,左右晃动一下竟然猛地朝他叮咬过来。王明成一时手忙脚乱,一边将白兔护住,又一边抬腿去踢。他本就是一个文弱书生,如今又有腿疾,一抬腿噗通一声又摔了一个翻滚。

那黑蛇却在此时一下咬在了他小腿上面,王明成吃痛,又恐这黑蛇咬到白兔,一时发了狠,一手捉住黑蛇蛇腹紧紧不放。黑蛇被他捉住,反头又是一口咬在他小臂上,丈余长的蛇身顺势一卷竟然紧紧勒住了王明成的腰身。

王明成此时也是急了,又一看自己腕臂上立时黑青一块,心中一惊暗道这蛇有*,不由得更是又惊又恐,惊恐之后又是恼怒,双手紧紧抓住黑蛇,竟然也学着黑蛇一般张口咬在了蛇腹上。

一边大怒道:“你这黑蛇竟然咬我,我也咬你!”

一边又用脚踢了一脚铁夹子,那铁夹子被触动后打开,王明成对白兔说道:“小白兔,你且快跑,我现在已经中*,再过一会*发了,它还会咬你。”

王明成一边说话一边用力抓住黑蛇,只是渐渐觉得四肢渐渐无力,于是便张口又咬在黑蛇腹部。那小白兔子在一旁左右乱转,可惜一条腿被铁夹夹断,也不敢上前。

王明成急道:“还不快走,就是这黑蛇不吃你,一会还要等着猎户抓你吗?”

此时,这小白兔才悲鸣一声钻进草丛之中。王明成见状之后这才苦笑一声,下一刻便觉得身上渐渐麻木,眼前一阵阵的眩晕,但被这黑蛇缠得快要难以呼吸,当下又张口咬在黑蛇腹部,一时只觉得满嘴又腥又臭,心中道:“我王明成不过二十,竟然活得如此模样,今晚死在黑蛇*牙之下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!唉!罢了,罢了!今晚死了也就死了,免得再耽误了若兰妹妹……”

当下想着心中不免又是一阵酸楚,紧跟着又是一阵眩晕,王明成只见天旋地转,随后双眼一黑软在了地上再没有了知觉。

恍恍惚惚也不知是生是死,朦朦胧胧之间眼前一片模糊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王明成才睁开眼睛,先是听到有人喜道:“醒了,醒了,没事了,没事了,活过来了!”

然后才依稀看到两个人影在跟前晃动,王明成也看不真切,心中只是想道:“我这是死了,还是活着,这里莫非就是阎罗殿吗?”

如此又迷迷糊糊过了许久这才慢慢睁开眼睛,也渐渐看清楚了周围,只见自己躺在一个床榻上,屋中虽然简陋一些,但非常干净整齐,墙上挂着一些农具,桌上摆着茶壶,鼻头抽动还能问到屡屡药味。

王明成正在茫然,这时一个白发老翁笑着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一对母女。王明成见状慌忙就要下床,这白发老翁却连忙上前扶助道:“别动,别动,你好好躺着歇息。”

王明成疑惑正要开口,白发老翁却笑道:“公子莫怕,小老儿姓白,这是我老伴,这个是我女儿婉儿。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山野人家,在这里种田采药为生,平时也猎点山鸡野兔。今日清晨去林间收猎物时候,见到你身中蛇*躺在地上,这才将你搀扶回来。本还以为难以救活你呢,没想到公子福大命大,竟然没事。”

王明成闻言又要起身拜谢,却又被白发老翁拦住,招呼女儿道:“婉儿,去把给公子煮的汤药拿来,伺候公子服下。”

婉儿应了一声,不一会便端了药汤进来,王明成接过汤药闻之迷香,放在口边喝了一口,却是异常的辛酸难以下咽,但又见一家三口满是关切地望着自己,便强忍着硬喝了下去。

白老翁在一旁笑道:“好好好,这碗汤是用那黑蛇的蛇胆,蛇骨,加上一些小老儿配的草药熬制而成,其中还有一味‘蛇衍草’,正是这黑蛇盘踞之地生长出来的,此草有剧*,但却是又有续断骨、生白肉之功效。只是这‘蛇衍草’太过难喝,寻常人喝一口就呕吐,公子能够服下,实乃非常人。”

王明成苦笑一声,也说不出话来,此时胸腹之中已是翻江倒海,只是强行忍着不敢在三人跟前失态。

只是过不多时,又觉得一阵眩晕,再次昏迷过去。如此反反复复过了不知几次,王明成这才慢慢睁开眼睛,此时见四周无人便慢慢下了地,等到下地之后觉得有几分怪异,来回走动几步之后不由大惊,原来走起来路竟然不再坡脚,也感觉不到瘸拐了。

他起初不信,又连忙走到院中走了几圈,不由惊呼起来!果然是没有什么事情,然后又挽起裤腿来开,更是惊得目瞪口呆!

他原来这腿被横梁砸伤,又被大火烧伤过,不但瘸拐,而且上面还有烧伤疤痕,但是此时竟然光滑如同常人。王明成惊讶之下,又连忙撩开衣衫,小臂上连同前胸的烧伤疤痕竟然也都消失不见!

而且此时艳阳当空,王明成长长呼吸一口气,顿时觉得神清气爽,丝毫没有先前肺疾之兆。一时间恍然若梦,连连掐了自己两下,才知道这竟然并非是梦。

正在这时候,白老翁笑着走来,王明成连忙躬身行礼,白老翁却连忙搀扶起他,说道:“公子千万不要多礼,睡了这七日,觉得如何了?”

王明成闻言一愣,惊道:“我竟然睡了七日了?”

白老翁笑道:“公子也是福大,被那黑蛇咬伤非但没有事,反倒是将昔日所受烧伤火*治好了。”

王明成不由得又是一愣,惊讶道:“原来竟然是这样!没有想到……那黑蛇之*竟然有这种功效?”

白老翁点头笑道:“世间万物,一饮一啄,种因得果,循环不爽。公子乃是善心人,自然得善报。若是寻常人等,莫说是一个人,便是山中的狮虎,被那*蛇咬上一口也难以活命。也就是公子,身上有火*,却偏偏为了救小女,以命相搏,误打误撞又咬破了那黑蛇的蛇胆,机缘巧合之下以*攻*,竟然治好了身上的旧伤,此是天意,此乃善报啊!”

王明成听到此处正要再谢过,却猛然听到“为了救小女”,当下茫然一怔正要发问,却不曾想这白老翁招了招手,叫了一声:“婉儿,还不进来跪拜恩公?”

话音刚落,白婉儿已然款款而至,到了王明成跟前盈盈下拜,跪谢道:“婉儿多谢恩公救命之恩,若非有恩公那晚出手相助,婉儿便是不被猎户所擒获,也势必丧命在那条黑蛇之口了。”

王明成听到此处,惊讶道:“你……你是那只……那只小白兔?”

白婉儿拜道:“正是,恩公莫怕。”

白老翁在一旁也躬身施礼道:“恩公莫怕,我一家三口久居此处,从无害人。小女先前也是应了劫数,旁人救不得她,便是我夫妇二人也不能。却不成想却被恩公搭救,此乃是天命机缘。如今,她已经渡过生死之劫,此后再无大灾大难,凡此一切,皆拜恩公所赐。恩公乃是我一家人的恩公,小老儿在此拜谢了!”

说罢也要下跪行礼,王明成连忙一把拉住,望着父女二人惊得目瞪口呆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白老翁起身又道:“恩公,小老儿有意将小女许配给恩公,以报恩公大恩,不知公子意下如何?”

王明成正在发呆,听到此言咳嗽一声,连忙摆手叫道:“不可,不可!”

白老翁问道:“恩公莫非是嫌弃我等是异类?婉儿此时已是人身……”

王明成不等他说完,连忙躬身抱拳行礼道:“非也,非也。我一个落魄书生怎么嫌弃他人,只是我早有婚约在身,与周家妹妹早就定下终身,约定三生。老人家,婉儿,非是我嫌弃,而是我不能辜负他人,更不能耽误他人。小生着实抱歉!”

父女二人听闻之后不由对视一眼,婉儿叹息一声,白老翁却点头叹道:“公子乃是知礼仪守信用之人,倒是小老儿唐突了。”

二人又闲聊了半晌,王明成终究觉得别扭,到了下午时分便借辞回家,白家一家三口想多挽留他住上几日,王明成只是摇头说已经耽误许多日子,恐家中老管家担心。白家一家三口这才将他送到门口,而后千恩万谢作别。

王明成告别白家三人之后行至家中已近傍晚,刚到门口时便见管家王忠在翘首以待,见到王明成时忙欢喜地跑了过来,问道:“少爷这几日去了哪里?怎么今日方才回来?还好有人来送信说少爷无事,若不然,老奴可着急死了!”

王明成愕然道:“有人来送信?”

王忠一边将他让进院中,一边说道:“数日前有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前来送信,说少爷在济南府中遇到同窗好友,要耽搁几日再回来,让老奴不要担心,临走时留下一些银两,说是少爷让送回来的。”

王明成惊讶道:“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?他姓什么叫什么?”

王忠笑道:“少爷贵人多忘事,那书童说自己姓白。我思来想去,也不记得少爷有个姓白的同窗,还正要问少爷呢。”

王明成当场愣住,想了半天才想到白家父女,这才恍然大悟道:“噢,是他啊!”

王忠这时又笑道:“前日,那少年又来送信说他家主人帮少爷寻到了名医,正在医治腿疾,用不了几日就能好转。今日一见,少爷果然是好了。当真是天大的喜事,老爷夫人若是知道了,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。”

说话间又领着王明成来到屋中,王明成抬头一看登时愣住,只见屋中摆着三只箱子,家中的家具也换了不少。

王忠忙道:“少爷,这是那少年前日来时送来的东西。我不知是什么状况,也就没敢打开。那少年只说少爷与他白家有大恩,故而送来这些东西,以备少爷回来之后用。还有这三箱子东西,那少年说一箱是笔墨纸砚,一箱是山中药材,还有一箱是给少爷的贺礼。”

王明成满是茫然,到跟前一箱箱打开,果然见第一个箱子里装的都是笔墨纸砚,还有一些燃香,虽是这些东西,但件件都非凡物。随手拿起一块砚台来,只见这砚台乃是墨玉所制,乃是不可多得的文房四宝。

打开第二个箱子,只见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材,有些他认得,如那些人参鹿茸,有些他不认得,宛若枯树老皮。

等打开第三个箱子时,但见里面装的都是金银财宝,珊瑚玛瑙,琳琅满目,满屋生辉。

王明成惊讶在当场,半晌才问道:“这是什么贺礼?那少年还说了什么?”

王忠笑道:“那少年说这一箱子是给少爷大婚的贺礼。”

王明成张口欲言,一时又不知说什么,只是愣在当场,半晌后才摇头失笑道:“白家父女如此待我,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

正在此时突然有人急慌慌奔了过来,王明成和王忠两人转头望去忙迎了出去,来人不是旁人,却是周若兰的大哥周忠芳,二人尚未开口,周忠芳去一把拉住王明成道:“贤弟快随我我来,你若再晚回一日,我那妹妹就要落发出家了。”

王明成大惊道:“什么?!”

周忠芳一边拉着他往外奔,一边对他说道:“我那妹妹非你不嫁,这几日在家中闹得厉害。她二哥气恼之下便告诉她说,你前些日子在山中遇到豺狼被叼走吃了。若兰听后不信,便让人来你家观看,结果一连三五天不见你回来,当下还真的以为你遭遇了不测。”

王明成听到此处急忙问道:“若兰现在如何了?”

周忠芳苦笑一声道:“她已经两日滴水未进,我见她如此,又劝她说是她二哥骗她。可若兰怎么也不肯再信,只是说‘若兰此生非明成不嫁,若他有个好歹,若兰虽不能以死相随,但也要为他信守一生’。你也知道我那妹妹脾气,倔强起来谁的话也不听。就是念在我父母年迈,这才说要落去头发,在家修行。”

周忠芳边走边说,他说得急,王明成走得更急,等到了周家之后便急匆匆地闯了进去,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礼,一直闯到后院闺房之中,正见周若兰手持剪刀正要落发,他上前一把夺了过去,周若兰猛然回头,以为是旁人正要怒斥,却见来人是王明成,一时愕然愣住,双目之中泪如泉涌。

三月之后,正值满月之日,王明成与周若兰大婚。

当晚,有一白发白须的老公手持一对贺联上门贺喜,王忠见了喜联送到院中,王明成打开一看,但见上面写着:来此世间多苦难,半由自身半由缘,但行好事莫怨天,到头终得如月圆。

王明成一见之下,一边忙往外走一边问王忠道:“那老翁何在?”

等到出了门口却已经不见老翁踪影,王明成茫然四顾,半晌后才抬头仰望苍天,只见一轮圆月当空,两点金星相伴,万里之间只有一片如纱白云斜斜飘着,一时间如梦如幻。

王明成看了看手中的喜联,不由叹道:“我读夫子之书,养浩然之气,行君子之道,昔日遇到苦难只知自怨自艾,怨天尤人,却不知书中所说‘人定胜天’是何意?直到今日才知,天命一说乃是一半由天定,还有一半乃是因为自己。此后当如柴老夫子所言,但行好事,莫怨苍天。”

此后二年,王明成中举人,得一子,取名王益。又三年后,中进士,任临川知府。又二十六载后告老还乡,是时,其子王益已中进士,步入仕途。王明成告老还乡后二年,王益令人遣送书说又得一子,请父赐名。

王明成回信道:“长子安仁,二子安道,乃取易仁道。三子当如泰山之石,敢为敢当,可叫安石。”

叁太说:王明成一生的遭遇可谓是曲折离奇,幼而聪慧是神童,却惨遭家中大火丧了双亲,又成为残疾之人。一度也是自怨自艾,怨天尤人。甚至去月老庙中反求与周若兰断去姻缘,此是荒唐之举,但又是发于爱。遇见月下老人柴道偟,两人辩论一番后仍然不服,而后以酒壶怒砸月老神像。归家时却因为爱屋及乌救下白兔,却又未想到因为救白兔中蛇*。

中蛇*之后却又以*攻*医治好了自己的腿疾和火*,如此当真是一饮一啄必有因果。而到最后,也终于得偿如愿,娶到心爱的女子,厮守一生。

本文想讲的是世间多苦难,人来世间谁也都会历经坎坷,但有人自怨自艾,将之归于“命运”,而有人则是坚持到底,一直秉承“赤子之心”,到的最后终得一个“人满月圆”。

所谓“天行健,君子当以自强不息”,我辈当如此!

不知各位觉得是否应该如此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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