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作性眩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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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若只如初见 [复制链接]

1#

作者:我是紫爱

1

那年我十八岁,成绩不怎么样,打架是一把子好手,有一帮铁哥们儿,对我言听计从。

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死了,我爸跟另一个女人结婚,去了美国。

校里校外都知道我的大名,老师也不招惹我,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可我们的班长黎振云例外。

其实一开始我和他的矛盾也没有那么激烈。

我刚进这个班的时候对他还挺有好感的,他长得好看,说话斯文有礼,时不时还会脸红,大多数的时候沉默无言,看上去很内向的一个人。

他成绩很好,大家都很喜欢他,于是刚开学,他当了班长。

但是我对他的好感也就完了。

那是我已经习惯了哥们儿的言听计从,俯首称臣,也习惯了别人看我的敬畏目光。其实现在回想起来,主要还是“畏”,不过那时真的挺风光的。

黎振云却不买账。

他负责管纪律,经常要去给全职捣蛋分子做思想工作,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苦口婆心的样子。

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,反正自从他当上班长,我就开始讨厌他,连以前看得惯的地方,现在都统统成了毛病。比如这家伙很爱干净,夏天穿件白衬衫,偶尔打打篮球,别人都脏得像个泥猴,他还是干干净净的,跟人两样。我的课桌里书乱得一塌,想找本书简直要我的命,我宁愿两眼向天地看老师讲,而他的桌子永远干净整齐。总之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“清爽”,连带的让人觉得他的书,他的笔,他的衣服都清秀。

真是奇怪的感觉。

不过在我看来,一个男的天天这么干净,是神经病。

其实讨厌一个人,完全可以当他不存在,但是我越讨厌他,越是一天到晚注意着他。

他成绩好,老师对他偏心,女生好像也很喜欢他这种斯文帅哥,三天两头递纸条给他,有的还假装问题目去接近他。哼,别看那些女生看上去很害羞,她们打的是什么*主意,根本逃不过我的眼睛。不过他自己好像并不感兴趣,美也好丑也好,热情也好矜持也好,他都不搭理。

书呆子嘛,都是这样的。

不过大家对他的喜欢,让我很嫉妒,虽然我长得不比他丑,可是没有女生给我递纸条。

如果仅仅是这样,也还罢了,偏偏那天自习,我一哥们儿跑来坐我旁边说笑话,被他看见了。他走过来叫我们不要说话,我印象中他和我说话非常少,我还数过,不过一二十句,没想到他这次开金口还是为了教训我。

这叫我怎么忍受。

我冷冷地看着他,故意不急不慢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,身边的哥们儿赶紧凑上来点火。

我冲他喷了一口烟,用了在外面打架时的口气:“老子的事,要你管?”

我声音不小,全班的目光都瞄向了这儿,我瞪了他们一眼,有些胆小的赶紧缩回了脑袋。

他猛地抽出了我的烟,声音不高但是不容置疑:“这里是教室,谁允许你抽烟!”

这下真的惹恼我了,尤其是弟兄面前,多没面子。

我猛地一拍桌子,就准备开打,真他妈的倒霉,语文老师走了进来,老师并没有留意到发生了什么,只是正好找黎振云有事,直接把他喊走了。

我一定要报复。

等到放学,他一个人回家,那条路上人不多,我的几个弟兄把他拦下了,说找他谈点事,然后不由分说把他拽到了一个根本不来人的地方,一顿暴揍。

干得太棒了,连面都不要我露,这才是当老大的气派。

我兴奋地问王小勇怎么打的,让他讲讲现场,他眉飞色舞地说他下手最狠,说完加上一句:“我们做事老大放心,我们专拣他屁股上打,打完了还给那浑蛋整了整衣服,跟他说,你要是敢告老师,你试试,下回儿不卸你一条胳膊儿腿儿!”

我继续问:“那浑蛋有没有说什么?”

王小勇想了一下,摇头:“倒没有。他肯定一句话不敢说。”

“什么也没说?”不知为什么,我就觉得有点失望,“没求饶?或者,也没放两句狠话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连哼哼两声都没?”

“没。”

我不再作声了。

他确实没有告诉老师,被打的第二天,他就一瘸一拐地来上课了,看来打得真不轻。

老师问他怎么回事,他说自己摔了一跤。估计他连爸妈都没敢告诉。

胆小*。

我以为他害怕了,这真是树立威信的好机会,整个班都知道,连班长都怕了我。

可是我想错了,在我又一次捣乱的时候,他居然还走过来,看样子是想和我对着干了。

其实说真的,他从来不对人发火,说话的语气一向柔和得很,还带着莫名的羞涩,只是我看着就讨厌。

不等他开口,我先说:“少来,老子软硬都不吃。”说完走出了教室。

我这次没跟他开打,毕竟他没惹火我,我认为在江湖上混,就要讲江湖规矩,只不过这些规矩实在是很混乱。

说实在的,我是对上次弟兄们打了他,心里有点后怕,我想留点余地。

虽然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表面化,可他已经成了我的眼中钉。我一天到晚地想着怎么狠狠地整他一顿。

只是还没想出好办法。

2

我们几个兄弟一起,除了吃饭喝酒就是看毛片。老实说打架的时候并不太多。我们只能靠看看片子来泄火。我家里很大,又只有我一个人住,乐得逍遥自在。

我们几个都没真的做过那事,但这种片子看多了,对所谓的什么专用语啊,技巧什么的都熟得不得了。有时那片子实在太火了,王小勇甚至恨不得去找鸡,只是到底不敢,我们都觉得打架是说明我们的力量,去找鸡就是真的下流了。

哥们儿几个只不过不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,有时候嘴巴狠点,把自己说得黑帮头子似的,其实真要杀人放火,绝对做不出来。所以每次看这种片子看到最后,都是各自解决了。

一天王小勇神秘兮兮地走过来,递给我一个片子,说一定要看。我问他里面是什么,他说他也不知道,老板拼命推荐的,说是包管满意。

我将信将疑:“卖东西的你也信?还不是想让你花钱。”

话是这么说,我还是喊了几个哥们儿过来一起看。

没想到,一看之下,我们都是瞪大了眼睛。

一哥们儿结结巴巴地说:“卧槽,原来男的也可以,那样,还是真的……”

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,那时我只隐约听人说起同性恋,听起来还有不屑的口气。我还以为两个男的都不喜欢女的,然后像朋友一样住在一起,这不是挺纯洁的事吗,我还偷偷想,那要是想做那事了,该怎么办,找女的还是自己解决,原来是这样!

我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,胡思乱想,再偷偷看他们,也是不错眼珠地着电视。

这天下午,我算是长了大见识了。

说来奇怪,以后我就对这种片子有了很大的兴趣,老是要他们几个去买。开始他们还兴致勃勃地陪我看,没过多久他们家就没兴趣了,当着我的面又不好扫我的兴,只咕咕哝哝地说还是看男人女儿的来劲。

有一天我们几个又聚在一起看,我得津津有味,他们看得昏昏欲睡。

王小勇看了我一眼,忽然压低声音说:“老大喜欢,可以来真的。”

我吓了一跳,狐疑地瞪着他,其他几个也看着他。

他连连摆手:“卧槽,我不是说我,我是说把那谁弄过来。”然后他凑到我耳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。

我没作声,心里像打鼓一样,内心深处竟隐隐觉得他说出了我一直的愿望。

王小勇看我沉默,轻轻笑道:“老大你害怕了,那算了。”

这句话刺激了我,我狠狠看了他一眼,大声说:“谁说我害怕了?要是那浑蛋受不了这刺激,真的把我们告了怎么办?”

这时他们几个也听出我们在说什么了,竟然都有些兴奋。

王小勇笑了一声,“老大放心,管保叫他没话说。再说了,他又不是女的,把他那个了就跟打他一顿差不多。怎么样,老大?”

我有点心动,一方面是一直想狠狠地整他一顿,另一方面,刚看了电视,心里特别想尝尝是什么味道。

如今机会唾手可得,只要我点点头。

我的心跳得更加厉害,脑袋一热不由自主地脱口问:“什么时候?”

他们几个叫了起来,“老大同意了!就这个星期天!”

其实问完我有点后悔,但是我又要面子,泼出去的水肯定不能收回来了。接下来的几天,我基本上都没睡好。

3

就在那个星期天,我在家里看着电视,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,一直在想王小勇他们会不会来。然后就听见了敲门声,我有点紧张,开门一看,王小勇一脸得意地走了进来,我往他身后看,只见他们几个正扯着不知所措的黎振云。

他的衣服不像平常那么整齐,头发也稍稍有点乱,大概是被他们几个搞的,不过还是很帅,还是那张漂亮面孔。换做以前,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妒忌,现在不知怎地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。

我没问他们怎么把他骗出来的,反正对付这种老实人,他们有的是办法。

王小勇拍拍他的脸:“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劳动班长您的大驾吗?”

黎振云一言不发,只是厌恶地瞪了他一眼。

王小勇冷笑了两声:“千不该万不该,你不该得罪我们老大,亏得他心地善良,只说要你来享受享受,换了我,恨不得让你上西天!还不快谢谢老大!”

另一个哥们儿怪笑了两声:“待会儿伺候老大用心点!”

黎振云听得有点茫然,不过眼里的恐惧倒是加重了,他平时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,这么一副带点恐惧的表情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,一瞬间我觉得十分刺激。

我寻思,不能在弟兄面前丢面子,今天要拿出狠劲儿,要他尝尝我的厉害。

我故意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,把他的头发摸顺,然后去解开他第一粒扣子。他的表情恐惧之外,竟还有点释然,他多半以为我只是会脱光他的上衣打一顿。

我在心底冷笑,如果那样,那就太便宜你了。

我解开了他的衬衫,慢慢地去摸他的皮带,他想反抗,只是被他们几个死死地抓住。我特意做得很慢,一种莫名的快感,让我发酥,突然就懂得猫为什么捉住了老鼠,还要好好地玩一通了。我把他的皮带拖出来,又去解他长裤上的拉链,他们几个抓牢他,都看得很过瘾。

我终于脱光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衣服,估计这个有洁癖的男生,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这样什么也不穿。他的脸涨得通红,头都不敢抬。我把他的衣服扔给一哥们儿,王小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相机,对着他猛拍一通。他惊恐地看了一眼王小勇手里的相机,他已经搞不清我们要干什么。

接下来的事才真正叫他惊恐,我冲他们一摆手,“你们走吧,今天不用再来啦,老子一个人可以把他搞定。”

他们虽然很想看,但听我这么说了,也只得出去了。到了门口,王小勇回头冲我得意地扬了扬照相机,我对他竖了竖大拇指。他这个主意,的确挺绝的。

我猛地伸手抱住黎振云,他刚才是被他们几个禁锢着,现在他的手自由了,拼命反抗。虽然他个子不矮,不过身形骨架瘦削些,力气上根本不是我的对手,何况我打架打惯了的,两个黎振云我都不放在眼里。

很快我就将他按在了床上,随之脱了自己的衣服,与他肌肤接触的那一刹那,我全身有一种颤栗的快感。

我感到眩晕,冲动已经彻底将我包围。他的皮肤光滑白皙,我模仿着片子里的动作对他又捏又摸。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我想要干什么,愤怒与羞涩混到一起,他的脸红得不能再红。他想踢我,不过他的反抗在我面前并没有多大杀伤力,我的手像铁钳一样抓着他的手腕,他根本奈何我不得。

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,我要实质性地发泄来满足,我不再犹豫。其实男人之间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。他全身颤抖,手下意识抓紧了床单,我听到他压抑地痛苦呻吟,这反而加深了我的欲望,我根本顾不及他的感受,我没法控制自己。

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欲仙欲死,欲罢不能,唯一遗憾的是黎振云不像片子里的男人配合完美,他从头到尾都在拼死挣扎,不过这也是另外一种刺激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等我发泄完就没有了力气,草草清理一下,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便沉沉睡去。

我睁开眼睛时有点糊涂,看了眼挂钟,原来只睡了一个多小时,那一刻我有点迷茫,不记得做过什么,只是我马上就想起来了。我觉得不可思议,一转头看见黎振云还躺在我旁边,才知道这不是做梦。

他眼睛是闭着的,只不过肯定没睡着,他的泪水不停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,枕头湿了一大片。

我还在想他怎么没有偷偷地走掉,突然记起他的衣服已经被他们拿走了,以他的性格也不会穿了我的衣服走,而且我想,他疼成那样,嘴巴都发白了,未必走得了。

我突然很惶恐,我不知道怎么办,我甚至觉得,经过这个下午,我和他都发生了某种质的改变,莫非,这也是什么“处男情结”?

我努力把它想成一个游戏,或者一个恶作剧,或者一场男生之间的斗气,只是心里像一团乱麻,我恶狠狠地咒骂自己,发誓要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平静。我先穿好衣服,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刚买的新衣服,我也只穿了一次,我跟他个头差不多,所以他是可以穿的。

我抱着衣服坐在床沿,冷冷地说:“你以前得罪过我,得罪我的人都没好下场,对你我算客气得了,现在咱俩算是扯平。只是我警告你,要是你把这事说出去的话,要么别人说你神经病,根本就不会相信你,要么你,还有你爸妈,都会被人嘲笑——别忘了那些照片。总之,吃亏的永远是你。”

他没做声,也没睁开眼睛,只是紧紧咬着银牙,眼睛里又有泪水流了出来。

在我眼里,他就是懦弱的人。

我不再说话,好不容易装腔作势了一番,我再也狠不起来了,我心里其实很虚,但也不完全是怕他告我。

我勉强抱起他上身,打算帮他把衣服穿上,看他一直嘴唇发白,身体颤抖,估计痛得不行,我忽然有点负疚感。

就在我的手接触他身体的时候,他吓得一抖,睁开眼睛,厌恶和恐惧地瞪着我,只是他没力气推开我的手。

我碰到这样一个钉子,觉得很没趣,把衣服往他身上一搭:“那你自己穿。你要是不愿意穿我的衣服,你就天天留在这里不出门陪我。”

我虽然有点调侃的意思,内心深处倒希望是真的。

他费力地坐了起来,发了一会儿呆,然后慢慢地拿起了衣服。

我看着他十分费劲地把衣服披在身上,再慢慢地套进一只手,我从来没见人穿衣穿得这么慢,有点好笑,也有点可怜他。我看着他扣扣子时抖抖嗦嗦地搞了半天还没扣好,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我伸出手给他扣,这一次他没拒绝,只是把脸扭过了一边不看我。这扣子的确设计古怪,我凑在他面前弄了好几分钟。我们隔得很近,他身上的气息让我的脸发热,他的呼吸更是让我的手微微发抖。

我恨不得这个扣子做得再怪些才好。

终于传好了衣服,他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,我说你等等,我打开门去地下室拿自行车,准备送他回去。等到我回来,他已经不见了。

我相信他并没有走多远,但我也不好意思到处去找他。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4

我请了几天假,努力让自己觉得感冒发烧,或是这儿疼那儿疼,其实说白了,我就是怕见到黎振云。我对王小勇他们几个说不要来找我,我实在想躲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。等我终于鼓足勇气去上课,才发现我走进教室时腿都发软,我又骂了自己两声。

王小勇还没来,又迟到了。我在自己位子上坐好,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书,然后偷偷地向后面望过去——

一下,两下……

他是真的不见了。

倒是看见王小勇从后门溜了进来。

熬到下课,我冲王小勇使个眼色,他走了过来,安耐不住兴奋压底声音说:“老大真行,干了那混蛋不说,还把他赶走了。”

我吃了一惊:“怎么回事?”

王小勇有点奇怪:“老大闭关几天,就什么都不知道啦?那家伙不知怎么跟爸妈还有刘老太说的,反正换到隔壁班了,听说本来还想转校的,只不过没成。刘老太气得要死,怎么说也是她的一棵好苗苗啊。嘿嘿。”

我的心跳得有点不规律,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,够复杂的。

王小勇递给我一个信封,神秘兮兮地说:“宝物。回去慢慢欣赏。”

我捏着那信封,觉得火一般烫手,赶紧塞进了书包里。

这一天,我有意无意地向走廊上望,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,整天都过得恍恍惚惚,无论什么人跟我搭话,我听起来都虚无缥缈,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。

我没理他们几个要跟我去玩的要求,一个人骑车往家里赶,我把车骑得飞快,我觉得难受,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。

回到家,我胡乱吃了点东西,一个人闷闷地躺在床上,过了一会儿又爬起来,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信封。我闭着眼睛把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,再睁开眼睛,强迫自己看。

那是一个年轻男孩子的漂亮身体,而且,是被我野蛮占有过的身体。这个身体的第一次是属于我的。

我不敢多看,放在了抽屉里,可是我发现这间房子里到处是他的气息。

我躺在床上,想着我跟他的那些激情火热场面,虽然只是我一个人的激情,我仍然觉得心跳不已。我把头埋在枕头里,想冷却一下发烫的面颊,却又记起这上面有他屈辱的泪水。

我心烦意乱,打开衣柜拿件衣服想去洗澡,马上又联想起那天帮他穿衣,他左躲右闪的样子。

我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。

我觉得越来越睡不好,从那个周日开始一直到这天晚上都是如此。经常是睡一个小时,醒来十分钟,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,就这样忽醒忽睡地熬过一晚上,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有时是咒骂自己,陷入无边无际的后悔,有时想着想着,却有暗涌的不可告人的甜蜜。

又熬过了一个晚上。

第二天我有点迷糊地去上课,刚坐下却发现桌上有个袋子,我还没打开,旁边一同学就告诉我是黎振云一大早来放我桌上的。

我心跳加剧,打开袋子,里面竟然是他那天穿走的那套衣服,我又翻了一下,竟然找到一张小纸条,上面只有几个字:“衣服我洗过了。”

我想去跟他说对不起,我想把衣服送给他,告诉他他穿着很好看,我更想说根本不用麻烦去洗。可是我什么也没做,只是把纸条折好收起,怅然若失地坐着。

王小勇又凑了过来:“老大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
我看他一副推心置腹地模样,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
他咳了两声,吞吞吐吐地说道:“这两天,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

我摇了摇头。

王小勇犹豫了一下,接着说道:“其实那事真的没什么,玩玩儿而已,说不定打他一顿,后果都要严重的多。再说,他那种照片落在咱手上,还怕他不成?”

我沉默了半天,终于说道:“其实那天我没上他,只把他教训了一顿。”

王小勇瞪圆了眼睛:“为什么?真的吗?”

我叹了口气:“也没什么,只是觉得跟男的干挺恶心的。”

他不再说什么,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下,我拍了拍他的肩:“好了好了,知道你挺关心我的,我记着呢。”

王小勇点了点头。

我忽然想起一件事:“对了,你们把他衣服放哪儿啦?”

“早被肖力扔在你家后院啦。”

我心里骂了一句,然后说了两声扔得好。

放了学,我偷偷地走到后院,一边骂自己在自家都搞得跟做贼一样,一边到处找。还好,都在。我小心地拣了起来,然后回家用肥皂水泡着,再用手仔细洗。其实我自己的衣服都是用洗衣机洗,只不过我觉得手洗他的衣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。而且我觉得去还他衣服就可以见到他。

我基本上没手洗过衣服,折腾了半天。我暗暗恨肖力,我觉得就冲他扔衣服这事,我都想揍他一顿。不过肖力跟黎振云现在倒是一个班的。我忽然想到一个让我开心的主意。

第二天,我壮了壮胆,走到隔壁教室去,我告诉自己是来找肖力的,没什么好心虚的。我不敢东张西望,一眼看见肖力就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。

我坐在离他不远的一个空位子上,声音不大地说:“那小子这两天有什么动静,他在教室吗?”

肖力看了看周围,几个同学都在吵吵闹闹说得开心,根本没留意我们,便忍着笑压低声音说:“刚到办公室去了,反正哪一个老师都喜欢他。跟你说,我们这次可以说是把他整得不成人形。”

我一惊:“怎么说,没有吧?”

“怎么不是?他转到咱班,一天到晚发呆,只有上课的时候有点精神,一下课就睡觉,要不就看书,看半天都不动一页。大家都说他中邪了。有一次我看他把头伏在袖子上睡觉,后来一看,袖子湿了一大片,那家伙在哭呢。这是咱的成果,所以我观察得特别仔细,嘿嘿。”

我想说话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,我看着肖力,只见他的表情变得很古怪,一个劲儿地冲我使眼色。我回过头,脑袋里顿时嗡嗡作响。

黎振云正站在我身后。

他的脸色很苍白,嘴唇也没血色,像个木偶一样地站在那里,自那天以后这是第一次见到他。我猜想他跟我一样,都是异乎寻常地震惊,都有点手足无措。我又看了他一眼,我记得我以前很喜欢看他的眼睛,明亮有神,现在已经空洞得没点神采。

他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,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听见没有。

我很慌乱。

肖力总算回过神来,低声说:“老大,你坐的是他的位子。”

我一个激灵,马上站了起来。谢天谢地,上课铃响了,我赶紧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。

后来我把他们几个聚在一起,把对王小勇说过的话又重提了一遍。他们自然相信我,只是都有点失望,想必是一种心理没有得到满足。

我没提衣服的事,我怕他们知道我的所作所为。他的衣服早就干了,我却不敢还给他,我给自己打了几次气,还是不敢去找他,我真的很没用。

那个星期五,我下了决心,把衣服叠好放在书包里,想等到放学后再去找他。那一天的课我都没听好,熬到放学,我慢腾腾地去拿自行车,悄悄地远远地跟在他背后。我骑车的技术不错。

他家的路的确有点偏,我知道那次他们几个打他为什么那么容易得手了,根本没什么人的地方。

我看着他的背影,很清瘦也很单薄。我忽然觉得我有勇气了。

我骑快了一点,同时声音不大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。

他回过头来,看见是我,吃了一惊,一不提防连车带人倒在路面上,刚巧路边有块尖石头,他猛地一下砸到了上面。估计摔得不轻。

我急忙走过去,想把他扶起来,他把我的手推开,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,有恐惧也有厌恶。我看见他的腿在流血,这一次我可不管是软钉子还是硬钉子了,用了点力气,半搂半抱地让他站了起来。看来他伤得不轻,我的手稍微一松,他人又要往地上倒。

我几乎是整个地抱着他,让他坐在我自行车后座上。亏得我技术好,力气大,我一手把着自己的车子带着他,一手把着他的车子,往前骑了一段路。只是路上坑坑洼洼,几次险些倒了,我怕的是再把他摔了,就把他的车子先撂下了,然后飞快地带着他往前骑。

他可能是疼得厉害,始终没做声,不过他跟我靠得这么近,如果不是他腿伤,我感觉我会轻飘飘地飞起来。

那天我真是温柔得很,让王小勇他们看见绝对会吓一跳。在医院里我一直扶着他,他虽然不说话但也没有反抗的表示,我已经满足得不得了。

一切搞好后,我送他回了家,然后又把他的自行车领回来送到他家。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,忽然想起来一件事,我赶紧把他的衣服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他。他有点惊讶地看着我,再默默无言地接了过去。我想说我把它洗了,或者说些别的什么,但总归是什么都没说,骑上车走了。

我总算帮他做了点事,可以消掉一点我的罪恶感,但我马上想到他摔跤也是因我而起,就更加懊恼。

他几天没来上课,后来有一天,肖力来找我,说是黎振云托他来还医药费。肖力这家伙还是挺机灵的,他并没有多问什么。我要他还给黎振云,说我不要。他答应了一声走了。

这以后偶尔碰到黎振云,虽然他还是不大理我,但表情柔和多了。

我直到很久以后,才知道肖力根本就没把钱给他,他自己拿去花掉了。当时我真恨不得揍他一顿,不过,那时候做什么都没意义了。

5

就这样,我由高二升入了高三,这一年风平浪静,只是我一直觉得有一种无以排遣的空虚,我唯有投入到学习中去,才能缓解这种痛苦。

我跟王小勇他们还是好朋友,只是不再像黑社会一样经常跟人打架了,他们看我变了,也渐渐老实起来。

老实和其他同学都说我变化很大,有一次老师还特意夸我懂事了,但是他们永远也不知道我变的真正原因。

寂寞难耐的夜里,我会把他的照片放在床头,在留有他气息的床上体验醉人的快感。我不厌其烦地回味那天的一幕幕,有时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。可是第二天醒来,那种空虚失落的感觉就更加严重。

但我掩饰得很好,没有去找过他,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,我要独享这个秘密。我会很用心很巧妙地打听他的消息,或是不动声色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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